就在白亦非又一次躲过惊鲵剑气之后,发现对方竟然停下了动作,执剑静立,不再继续进攻,但白亦非并没有感到放松,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她为什么用好像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自己?
之前她的眼里是杀意和冰冷,而现在则尽数化为死寂,好像是料定自己已经……没救了?
没等白亦非多想,他心中骤然升起一股芒刺在背的不安之感,转身一看,只见一道赤红剑芒刹那而至,白亦非只来得及稍微一抬手,勉强布下一面冰壁阻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结果很显然,这玩意连惊鲵的剑都挡不住,何况古寻。
嘭的一声炸响,冰壁应声炸碎。
紧接着是白亦非的闷哼声,他直接顺势被炸进了古寻家的厨房,掀起一阵尘烟。
而他之前立足之地,赫然插着长虹剑.
惊鲵之前罢手,就是因为看见了天上的流火剑芒。
这她可太熟悉了!
古寻的身形紧随着剑闪现至惊鲵身边,与其并肩而立,看着厨房的方向。
惊鲵瞥了古寻一眼,见他没有动作,也同样只静默的看着。
等到烟雾散去,厨房的废墟中已然没有了白亦非的踪影。
他逃走了!
对此,古寻只是一句感慨:
“可惜了我的厨房啊。”
很明显,故意放走的。
惊鲵什么都没说,直接收剑还鞘,取下面具,第一时间从古寻手里把孩子抱了回来。
看着兴奋的直拍手的小阿言,惊鲵脸上的森冷和寂然瞬间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母亲的温暖和柔和。
古寻歪着头看着母女俩的‘久别’重逢。
打孩子生下来,惊鲵就没有和她分开过一分一秒,这一次阿言被古寻带走一两个时辰,确实是母女二人分别时间最长的一次——久别。
惊鲵将孩子抱好以后,扭脸冲古寻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古寻一摊手,还转了一圈,自得道:“你看我像会出事的人吗?出事的只会是对方。”
“你这边呢?没想到白亦非真从边关回来了,还不要脸的袭击别人家眷。”
古寻寻思,以后自己还是别乱插旗了。
惊鲵摇摇头,“我无事。”
她一点伤没有,白亦非倒是挨了她三剑。
常言道久守必失,白亦非也不例外,只不过没有伤在要害,不致命罢了。
“你怎么没有杀了他?”惊鲵疑惑道。
古寻刚才那天外一剑明明可以直接取他性命,不过在最后他故意收剑了,不然白亦非必然被长虹剑穿胸而过,神仙难救。
而且刚才他逃跑古寻也坐视不理,任由其逃走。
古寻耸耸肩,简单解释了一句:
“现在杀他,价值太低。”
在古寻看来,白亦非的价格绝对比姬无夜更高,杀了岂不更浪费,反正也多活不了几天,没差别。
惊鲵似懂非懂。
她明白古寻想通过对方的死获取某些利益,但不知道是什么利益,怎么获取——不过一定和钱有关。
“好了,带着孩子休息去吧,这小家伙还挺喜欢凑热闹,一直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早就该累了。”古寻对惊鲵说道。
惊鲵看了眼孩子,发现她在揉眼,看来真的是困了,于是点点头就要回房——二人的卧室是如今院子里唯一完好的建筑了。
“古先生!”陈和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破碎的小院里,其人伴随着声音大踏步走了进来,身上沾满了鲜血。
“止步!”古寻抬手打了个手势,示意陈和停步。
他不知所以,也只好先听话,停住了。
古寻紧跟着冲惊鲵挥挥手,“赶紧回房,这家伙身上血腥味太浓了,不适合孩子闻。”
原来他是怕陈和身上的血腥味吓到孩子。
陈和:……
算了,全是为了孩子。
等惊鲵进屋去了,古寻这才招手对陈和道:
“行,过来吧。”
“刚才遇到麻烦了?”等陈和走进,古寻开口问道。
之前在天上飘着的时候,新郑城他可以做到一览无余,虽然细节看不太清,当时他就注意到了紫兰轩和陈和家附近的战斗。
至于为啥没管他俩?
他们俩又不会输!
夜幕最能打在自己家,其他的,对他俩来说不是乱杀?
陈和点了点头,“夜幕四凶将之一的月下蓑衣客带人袭击了我,试图阻拦我回医馆。”
这倒是让古寻有些意外,但也可以理解,就是有些可惜,早知道刚才顺便拐过去给宰了:“竟然是蓑衣客亲自去对付你的,看来夜幕是真的没有其他高手了。”
接着又问陈和道:
“结果如何?”
“让他跑了,只留下一条胳膊。”陈和有些失望的回道。
他是想要将蓑衣客彻底留下的,可惜被夜幕麾下的杀手不要命的阻拦了一下,耽搁了几息时间,最后只来得及用霹雳银枪削掉他的一只胳膊。
古寻笑了一下,“嚯!那蓑衣客以后可多了一个很显眼的标志啊。”
陈和闻言只是扯出一抹僵笑,独臂确实是个显眼的标志,但只有一个独臂的特征也不足以确定蓑衣客的真实身份。
战乱年代,太多受伤退伍的士卒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没等两人继续说,紫女和卫庄也过来了。
紫女见到古寻安然无恙的坐在呃……废墟上,心中的担忧终于消去,眼神重新恢复轻松,柔声调侃道:
“古大夫这是怎么了,搬家?还是重新装修?”
古寻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都行,看哪种方便吧。”
卫庄没有兴趣玩笑,仔细观察了一圈院里的乱象,问道:
“哪里来的这么多冰渣?”
“啊,你说这个啊。”古寻一直地面上残留的冰碴子,回道,“这是白亦非干的,他之前来这儿了。”
“白亦非!?”
陈和,紫女,卫庄三人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他此时在新郑城吗?”陈和紧接着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