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并排坐在张新前面的两人低声交流。
巧了,逃壮丁也是张新出走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张氏从人们的言谈中得知,爪哇国那里气候湿热,雨量充沛,适宜农作。
而当地人疏于耕作,又不愿从事商贩。
反之,唐山人勤快,能吃苦耐劳,到那里去可以从事农、工、商、渔各业。
就业和发财的机会很多,其中经营有方者,已成富翁。
唐山人极重乡情,对新去爪哇国的同胞,特别是到那里去谋生的同乡人,无论过去是否认识,均会热情接待。
接到家中免费食宿,直到谋得生计,以免这些同乡在举目无亲的异国它乡流落街头,客死异地。
唐山人把帮助同乡谋求职业,互相牵引,使其能立足扎根,熟悉环境,视为义务。
这种传统,使一地的唐山人形成势力,使想出去的人们敢于离乡出海到爪哇打拼。
对于沿海贫苦家庭来说,把儿子送到爪哇去,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引诱力。
在老年人的眼光里,更是把敢于出海去外面闯世界的青年,看成有志青年。
于是,张新便被这具身体的母亲张氏,安排了这场‘逃离’。
“闭嘴!”吴老大低喝一声,“我们随时会碰到官兵的巡逻船,不许说话、更不许有人点火抽烟!”
众人噤声,一股压迫感袭上心头。
整个唐山郡一直以来都是民国人口流失最多的地方之一,也因此这里有许多巡逻船。
如果被抓住,少不了要坐几年牢。
试想,在这个儿童易折的年代,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的儿子被抓走,家里的老父母会如何?
就拿张新来说,这具身体的父亲刚刚过世一年。
本就雪上加霜,假如张新被抓,张母肯定是没活路了。
原本家里还有一点地,也因为张新出国,被张母卖了30盾交给张新。
这三十盾不是路费、也不是船费。
而是张新到爪哇国后的起始花销。
那这次出国船资从那里来呢?
这又得提到在外的唐山人极重乡情。
吴老大其实只是一个伙计,为一个早期出国的唐山富商工作。
富商出船、出人,送相互认识的同乡外出谋生、工作、创业,只要一年后还清船资即可。
而且这样的富商不止一人,沿海每个郡都有这么一个人或一群人。
他们以带领同乡走上致富路此为已任。
海船往返间,还帮助在外的游子带信、为家里寄钱等等业务。
因此,只要你有决心,就可以光着膀子、穿着大裤叉离开。
有了这样的便利,近一个世纪时间,沿海几郡有近千万人通过这种方式离开。
像张新这样身上揣着30盾出国的,算是稀有动物。
正常赤条条的就走了。
为了让张新比别人起步更快,张母拼尽一切,卖地为‘大儿子’搏前程。
家里明明只有张新一个孩子,为什么叫大儿子?
原来这具身体还有一个弟弟,三岁时过继给了一个远房亲戚做儿子。
还有一个小妹,两岁时候送给了邻村一户农家做童养媳。
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每每想到被送走的弟弟、妹妹,张新心里就止不止叹息,活生生的‘悲惨世界’。
生存环境糟糕、家里又卖了土地,如果张新出走爪哇失败,被官兵抓了,张氏怎么办?
想到这里,张新手下动作加快划水,祈求老天爷保佑不要遇到巡逻船。
就在张新心情紧张不安时,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突然派来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