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有哥哥和侄儿同行,田卿也没了顾虑,一路疾行。
就算这样,他们一行人赶到柳家庄已经到了半夜。
刘顺住在柳家前院的小屋子里,他才睡下没多大会子,听到有人拍大门,还有乱糟糟的说话声,想到可能是东家来了,翻身就从床上蹦了下来。
洪玉衡看到手提灯笼的刘顺把门打开,立即嚷嚷着,“顺哥,我们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又累又饿,快给我们弄些吃的来。”
“王嫂子她们已经睡下,马上就去叫她们起来。”
看到外面站了好几个人,刘顺把灯笼塞给洪玉衡,把门全部打开。
田卿下了马车,田卿直觉得腰酸背痛的,带着人朝在院子里走着,这会她是没一丝力气,也不想吃东西,在心里哀号,要是能泡个热水澡该多好啊。
柳顺先田卿一步进入正厅,把桌案上的一对蜡烛点燃,看到洪玉衡他们都坐了下来,自家姑娘却在厅里打转,就跟了过去。
“姑娘,你先坐下歇歇,我这就去喊王嫂子和方家姐妹给你们做饭。”
自家的马车还是太简陋,这屁股磨的连椅子都不敢坐,田卿看到正厅里有个软塌,就走了过去,又转身吩咐随在她身后的刘顺,“嗯,你去吧,时辰太晚,大伙都饿的很,不用做太麻烦的饭菜,厨房里若有馒头就馏馏,熬过米粥再炒锅杂烩菜就成。”
她个做惯了活计的妇人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浑身疲乏,田卿个小丫头肯定比她还要受不住,从椅子上站起,“刘顺兄弟,厨房在哪儿,我先去烧些热水,让你家姑娘洗个澡也好去去乏。”
出门就是遭罪,路赶的急,巧儿眼睛都睁不开,脑袋一点点的像个磕头虫,田卿微微笑着,“杨莲婶子,厨房你等会再去,巧儿妹妹已经困的头都耷拉下去,你把她抱在我这里让她睡到饭做好再起来。”
院子里有人声吵杂,王老婆子也从自己住的屋子里出来,刚好碰到去找王氏的刘顺。
得知是田卿过来,王老婆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可把这丫头给盼来了!虽然有些遗憾自家姑爷和小少爷没来,不过能见到田卿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她也很知足。
王老婆子几乎是跑着进了正厅,冲大伙咧嘴笑笑,就直奔田卿,“丫头,你回家那么久,可把老婆子给想坏了!”
半躺着的田卿看到王老婆子,把身子坐正,笑眯眯的喊着,“嬷嬷,我也很想你和柳伯呢。”
一老一少拉着手说了会话,田卿已经知道王老婆子带着王氏她们已经做出几十缸的果酱,她很惊讶,“嬷嬷,这才没多少日子,咋能做那么多的果酱呢?你们哪里的银子去买的砂糖啊?”
知道香娘做的果酱能卖那么贵,知道田卿那么努力的挣银子都是给小少爷积攒家底,有人手又有那么多的果子在山上,怕耽搁田卿的事,她和老头子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买砂糖和盛放果酱的大缸。
老婆子摇摇头,“丫头,银钱的事,你别替我们犯愁,那些年老爷和夫人可没少给我们。”
她们俩已经说了一刻钟的话,没见柳忠,田卿好奇的问着,“嬷嬷,柳伯呢?”
“唉,真是人老脑子不灵便,咋把这大事给忘了?”王老婆子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门。
“老头子和卫杰今儿后晌去七里营送桃子,这次桃子拉了好几车的桃子去的又晚,说晚上赶不回来就住在那里的客栈。”
鲜果不能放太久,水果铺子都是赶早收货,就为图个鲜,田卿更加纳闷,“桃子不是早上送,人家铺子才能卖新鲜的,去的晚人家掌柜的会稀罕啊?”
说到这个,王老婆子脸上的皱纹都笑的舒展开来,她拍着田卿的手,“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咱桃园里有大半都是种的秋桃,个不大,味道却比那些大鲜桃要好许多,还耐存放,卫杰开始给一个铺子送去了一篓子试卖,不知道入了哪位贵人的眼,就给卫杰定下要咱所有的秋桃,三日送一趟,价钱还高,一百文一斤呢!”
啥样的秋桃能值一百文钱一斤,田卿有些愕然。
她不禁开口询问,“嬷嬷,咱府里如今还有秋桃吗?让我瞅瞅。”
刘顺端着个大竹筐,乐滋滋的进了正厅,“姑娘,知道你爱吃这些果子,我已经给你端过来了!让大伙都尝尝鲜!”
田卿从软塌上下来,走到放着大竹筐的桌子前,伸手拿过来一颗,小小的有些不起眼,果香味倒是很浓郁,“这小果子长的还没李子大,竟然那么值钱。”
把秋桃放进嘴里轻咬了口,田卿就心服了,“嗯,甜中带着微微的酸味,吃着清脆利口,滋味确实很好。”
肚子空着,又是在夜半时分,她不想吃太多的生冷果子,还是忍耐不住这鲜美的秋桃,连吃了三个才罢手。
眼神在那筐秋桃上盯了好长时间,田卿不禁又想起了香娘娘做的果酱,她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这秋桃甜味浓,应该也能做果酱吧。
在不济做成果脯,送入点心铺子肯定比卖给那些水果铺要挣的多。
王氏和方家姐妹把饭菜端上来,田卿吃着饭,心里还在琢磨这事,到底可行度有多大。
吃罢饭,她又去洗个热水澡,洗过澡好像更困倦,自嘲的笑笑,自己真是钻进钱眼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赚银子,干脆啥也不想,至今上床睡觉去。
虽然睡的晚,可到天亮,田卿还是每日那个时辰睁开眼。
利索的穿上衣裳,就出了屋子。
匆忙的洗漱过,想去看看果酱成色啥样,她信步的朝后院的杂物房走去。
这时候,果酱已经做好,村里的老人们也不在来柳府,后院里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