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片忙乱之中,有人伸手想去拔杰罗小腿上那一截木头,却被人从后面拦了下来,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他们这栋楼来那个人,现好像是医疗室做日常工作——此时此刻,这名黑发年轻人表情绝对算不上好看,眉头轻轻隆起,当他说着“不要动他”时候,周围人明显都能感觉到其实他脑海里想压根就是另一件事——
至于是什么事情,除了阮向远自己之外,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每间犯人牢房里都配备有医药箱子,所以这种他能力之内伤口也不用特地带着他牢友到医疗室跑一趟,当雷伊斯扒开人群挤出来时候,黑发年轻人放心地将他牢友交给了狱警,看着狱警轻而易举地打横将这名脸色煞白几乎就要痛晕过去少爷抱起来,阮向远从头到尾唇角紧抿,保持不坑声状态,紧紧地跟他们后面,一言不发,寸步不离。
雷伊斯:“我真要被你们弄疯了真,我看进了绝翅馆犯人倒不像是足够有钱或者有什么过硬背景,我开始怀疑那伙人是把所有智商相比较普通人来说偏于低下犯人都塞过来了才对——要么就是我们三号楼人都特别笨一点,啊啊啊啊,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呼吸空气里都充满了名叫‘笨蛋’型病毒!!——小远远,你怎么看?”
低着头,难得非常有耐心地听雷伊斯爆炸了似前面抱怨,直到被叫到名字,阮向远这才猛地抬起头,露出一个迷茫眼神——
于是雷伊斯崩溃了,他盯着阮向远脸大叫:“你也被传染了!”
狱警面部表情丰富得和演戏似,几乎就忘记了手上貌似还抱着一名一路往下滴答鲜血液犯人,他回过头三两步冲到黑发年轻人跟前,仗着自己和阮向远差不多高,非常激动地将自己大脸伸过去——几乎鼻尖就要碰到阮向远。
后者有些不太习惯地皱皱眉后退一步,雷伊斯这才响亮地哼了一声:“搞清楚,他们都觉得是因为你突然大家面前提起了那只蠢狗,才搞得它灵魂不得安息跑出来闹事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没有说错啊……阮向远眨了眨眼心想道,老子从死了又活了到现,打从睁开眼那一刻开始,就没消停过,灵魂确实不得安息——不,岂止是不得安息,简直是备受煎熬好么。
而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前黑头发人小鬼腹诽,狱警已经一边用嘴啃指甲一边陷入了自己烦恼当中——
自己楼接二连三出事,每天都被伊莱叫去馆长办公室训话,今天那个五层楼笨手笨脚大狗熊从楼梯上整个儿翻下来,要不是掉三楼旁边花圃里早就被摔死了——听说还是个什么集团私生子,伊莱气得差点儿飞起,就差把办公桌掀到他脸上去——想到这里,雷伊斯简直郁闷得不行,哼,要是被他知道这是谁捣鬼,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雷伊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口
阮向远:“不要叫,你这样叫,隔壁二号楼都要知道我们这边又出事了。”
“二号楼”、“雷切”、“少泽”三个名词是雷伊斯死穴,果然,当他听到这三个词中其中之一,立刻猛地合上嘴安静下来,坚决表示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被外人看笑话——
“可恶!”
跺了跺脚,雷伊斯一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回到了阮向远牢房跟前,不管不顾地将怀中杰罗一把塞给阮向远,突如其来成年男子重量忽然就整个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黑发年轻人有些猝不及防地往后踉跄两步,之后后面伸出两条有力手臂连着杰罗重量一块儿稳稳地接住他,他才没一屁股摔到地上去——
就好像接过一颗大白菜一样,从餐厅吃饱喝足回来睡神大爷看都不看也地顺手接过了阮向远手中摇摇晃晃抱着杰罗,微微弯下腰,那双银灰色瞳眸黑发年轻人脸上认真地扫过一遍,看了一会儿后,这才显得有些奇怪地开口:“见鬼了么,脸色那么难看。”
“可不就是见鬼了么,”当阮向远面露尴尬时候,雷伊斯冷笑着打断了他,“浴室那里几十号人跟我嚷嚷他们看见了动物灵——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说不定雷切那个阴魂不散蠢狗还这里。”
阮向远:“……”
作为一只阴魂不散并且真就这里还不要脸地站你面前蠢狗还真是对不起。
这时候,白雀怀中杰罗发出一声痛苦哼哼声刷了下存感,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似,赶紧将他抱回了自己床位上,这一次整个牢房都动员了起来,就连老神棍都一瘸一拐地跑到隔壁牢房去招呼旁边他那神交已久“隔着一堵墙隔壁床”,让对方给他们打几盆热水来——
那截木头深深地扎入杰罗腿中,并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木头边缘参差不齐长满了木屑倒刺,果真像是被什么动力用蛮力从椅子上撕咬下来——当然,加有可能是什么人用手将它撕下来。
阮向远单膝跪地上,略有些冰凉手摁杰罗伤口处,因为木头上长满了倒刺,所以此时要是□,大概会让后者承受比一般异物刺入身体拔出时加剧烈痛楚——
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下意识地掀起眼皮看了看,杰罗似乎没有发现正为他处理伤口黑发年轻人异样,他死死地咬着牙,专心地瞪着自己伤口,冷汗顺着耳际一路滴下,眼看着就要滴落伤口上,一一只横空出现白皙手背挡住——
杰罗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毫无预兆地对视上了一双不含任何情感黑色瞳眸——
“会感染。”阮向远淡淡地说着,重敛下眼睫毛,甩了甩手将手背上那一滴汗液甩掉,之后,顺手从身后大板牙手中接过一瓶双氧水,直接整瓶倒了杰罗伤口处,此时,那条布满了鲜血小腿肌肉以肉眼可见程度猛烈抽搐了起来,并且伴随着双氧水碰到伤口时兹兹可怕声响!
接过干净浸过热水手帕,阮向远认认真真地将伤口周围血水擦干净,让伤口处于相对于干燥环境,这个时候,他头也不抬地说:“我准备把木头弄出来了,可能会有点儿疼,你要忍住哦,好,我——”
“要拔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黑发年轻人已经毫不手软地行动!伴随着惊呼要撕裂整个绝翅馆上空惨叫,“噗”地一声轻响之后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黑发年轻人一下巴,阮向远抬起手,面瘫着脸用手背擦了擦下颚。
“干嘛摆出这副脸,”白雀一旁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人搞不好还以为被木头插了个对半那个人是你。”
阮向远理直气壮地斜了睡神一眼:“听过一句话叫医者父母心么?患者受伤了,我当然不能兴高采烈。”
睡神一愣:“……你是说杰罗是你儿子?等等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是骂人?”
懒得再理他,黑发年轻人顺手将手中那截已经被血液浸成了深红色吸饱了血水木头随手扔开,“老神棍,送你当你魔术道具。”
“那是黑魔法,不是魔术。”老神棍一边反驳,一边非常配合地将木头收藏了起来。
阮向远对深得几乎看得见骨头伤口进行了二次消毒之后,稳稳地捏着消过毒镊子,将残留伤口中目前可见细碎木屑一一拔出——而这个时候,杰罗已经整个人晕了过去。
之后是粗略包扎,这样话,整个紧急基本救治就做完了,剩下,只需要等到晚餐时间一过,医护人员们都回到办公室时候,将杰罗送过去就好——
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阮向远站起来,转身走进牢房里有搭配洗手台边上随手洗了下手,甚至连消毒液都没用上,几乎是机械地哗哗水龙头下转动手腕和搓洗,直到有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来,替他打开热水那一边,阮向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居然用水管里冰水混合物洗手,转过头,看着身后紧紧蹙眉白雀,黑发年轻人淡淡地道了声谢,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却这个时候被一把拉住。
“你样子有点奇怪,”白雀皱着眉,看上去有些迟疑,“刚才浴室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