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关键词一组合,再加上火哥紧蹙的眉头冷着脸,让连翘很容易产生一些不太好的联想,心脏针扎一般,猛地一收拾,吓得她差点儿就不会呼吸了。
“火哥,爽妞儿……她,她出了啥事儿啊?”
看她蹙起眉头那小模样儿,邢烈火就知道来对了,要是不告诉她,事后这小妮子准和自己没完!
喟叹一声,他拂了拂她额角的头发,眼眸里平静了下来,沉声轻言:“没多大点事儿,就嘴巴受了点儿伤!”
愣了片刻,连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脑门儿,轻松得如释重负!
这男人诚心的吧?
那冷着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爽妞儿要死了。
翻了翻眼皮,她拍了拍胸口,斜睨着一直冷着脸的火锅同志,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白玉兰,“拜托拜托,火哥,丫别这么吓唬人成不?吓死我了,心脏都快要不会跳,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知道?”
从演习与战争之间的联系性来看,连翘知道这爽妞儿上了一线战场,受点磕磕碰碰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原以为火哥见她都不担心,态度会软和下来,那知道他目光在她游移了片刻后,然后定在她脸上看了半天,却只是短短地蹦出一个字儿来。
“嗯。”
“嗯!?”
他的是肯定句,连翘的是询问句,她不知道他嗯什么嗯?
淡淡地瞟着她有些干涸的唇角,邢爷转过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到手里,一脸平静。
“来,喝点儿水。”
不对劲!
他话里的低沉劲儿不太对啊,但连翘又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
啜了一小口,她缓缓地放下了水杯,顺着他僵硬的手臂就攀上了他的脖子。
一把环住他,望进他的眼睛里,那样儿认真又严肃。
“火哥,到底咋了,出啥事儿了?”
“没事。”
在这不太明亮的光线里,连翘看着眼前男人凌峻的容颜,冷漠的表情下是严肃的五官。乍一看上去,似乎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她却敢肯定,这家伙一定有事儿。
不说是吧?
不说就用美人计!
抖了抖身子板儿,她颠儿颠儿地靠近了他一些,在他耳边儿轻轻呵了一口气儿,学着电视剧里的包青天摸了摸胡子,然后咧嘴一笑,露出八颗雪白雪白的牙齿来。
“火哥,不许板着脸,当自个儿是包拯呢?”
忒清纯,忒漂亮!
邢烈火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再将她的下一个动作,只将胳膊往里一收,就将她纳入了自个儿的怀里。很用力,非常用力,相当用力地亲吻着她。他没有技巧,甚至这都不像是一个热情的吻,更多的却像在发泄他心里某种情绪的渠道。
不过么……
不管是个什么样性质的吻,结果对连翘来说都特么一样。
有点酸,有点痛,有点甜蜜,脑子被他吻得有点儿晕。
呼……呼……
再不撤,得被吻得断气儿。
脑子恢复了意思,她好不容易才别开了脑袋,双手握成拳隔在两人中间,红唇嘟哝着,不满地嚷嚷。
“喂,我说邢大官人,丫脑子有毛病吧?”
只瞧着她,喘着粗气儿,邢烈火还是不回答,反而将她的身体搂得更紧,紧得她都觉得都发痛了。
呲牙咧嘴的吼,可是火锅同志的力量永远凌驾在她之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用。
“喂,喂,喂——”
推,攘,咬,什么招数都使尽了,奈何他半点儿都不松手,也不讲话,就那么紧紧抱着搂着,凑到她脖子里拼命地啃着。
嗷嗷上火!
终于,连翘受不住他神经病似的闹腾了,推开他的大脑袋炸毛般大声吼吼。
“邢烈火,丫的,疯了吧?一会儿不见就属狗了?”
“连翘——”慢慢地松开了钳制她的大手,邢爷那表情实在太过高深莫测。
猜不透,摸不着,不过那两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却赤红着。
没错儿,他心情很复杂。
看着他的小媳妇儿,想着那个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兵,他走的时候还生龙活虎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可,现在呢?
想到连翘也曾经在那片丛林里东奔西窜,他突然有些后怕,
很怕,有一天牺牲掉的人会是她。
喉咙一梗,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腹缓缓地摩蹭着她的脸颊,眼底隐隐闪动着不明情绪的光芒。
“连翘,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丫的,真霸道,可是他究竟是咋了?
连翘无语,有些无奈地伸出手覆盖住在脸上磨蹭那只大手,直视着他的眼睛,轻笑着揶揄:“邢烈火同志,你今儿很不对劲儿,赶紧从实招来,不然组织将考虑你的福利待遇问题。”
脸上的大手没有动弹,他还是不讲话,除了看着她,一动不动。
这尊冷雕像,真要命!
受不了他这样儿,连翘将各种搞怪的表情轮翻表演了一次,最后弄得嘴都抽筋了,人家火锅同志还是端着架子没有半点儿动静。
“再不说话,我生气了啊!”
大手翻转,邢烈火顺势将她的小手紧握在自个儿的掌心里,俯下头啄了一口她的额角,眼睛轻柔了,带着暖暖的热度灼灼地望她。
“听话就好。”
唇角直抽,大清早儿的碰上科学怪人,让连翘都不知道怎么表达郁结的心情了。丫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睡一觉就变这样儿了?
又瞧了他好一会,她才慢慢地勾出一抹笑容来。
“火哥,你更年期提前了?”
换了往常,他怎么着也得和她斗两句。
可是今儿却出奇的沉默了,半晌儿才看了看自个儿的腕表,脸上恢复了一惯的冷冽和严肃,像是赶时间似的,边说边走。
“赶紧起床,我派车送你过去。”
神经!
冲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竖了竖中指,连翘怔了,愣了,闷了,傻了——
算了,估计是忙晕乎了。
转念又一想,难道是爽妞儿有什么事他不好说出口?
刹那间,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直觉,或许在爽妞儿那里可以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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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导演部在中立区设制了一个临时医疗队,远远地,连翘就看见了那白蓬布上画着‘十’字的帐篷,像似一个个白色的蒙古包。
见爽妞儿的心急切,她加快脚步,问了医生挑开了其中一间帐篷的门儿。
一眼,她就瞧到了那个眼睛哭肿得像桃子,嘴巴红肿得像香肠的大美女舒爽。
不看不知道,一看惊一跳。
从飞机上跳下来脸先着陆?漂漂亮亮的一个小妞儿,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儿了?
走近病床边儿,她有些好笑地打趣。
“哎哟,我的女英雄,你这是咋弄的?想象力真丰富——”
拳头冲她挥了挥,大概是哭的时间太长了,爽妞儿那声音沙哑得都不成样子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开始不停地掉眼泪儿。
“呜……呜……连子……我……连子……”
见到她这副表情,连翘那颗逗趣儿的心被彻底埋葬了。
今儿什么风水?人人都这样!
她太了解爽妞儿这个人了,她可是开朗乐观的姑娘,如果不是发生了特别大的事儿,怎么着她都不会哭成这副模样儿。
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拍着她的肩膀就安慰着问:“爽妞儿,有事儿就说出来了,你这……到底是咋了?”
呜……呜……
双手捂着脸,泪珠串就从指间出来,舒爽抽抽答答地又抽泣了一会儿,才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