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听了不可能不往心里去,可他有工作,他没有办法做这些事情,奶奶又说了,那就别拽着老妈了吧。
席梦吃不好,想吃什么他给买,晚上腿抽筋就她一哎呦他就爬起来给揉,哄了两回席梦倒是体谅他白天还得上班,就是心里对着婆婆怨恨是颇多,张龙劝着,日子是我们俩过的。
“那将来妈的养老是不是不用我管啊?”席梦无辜的看着张龙。
我今天怀孕,身体这个情况,你妈不是今天说这个就是明天说那个,那是不是未来你妈的养老问题就不用我操心了?
我也可以像是她今天这样,冷眼瞧着,她还有孩子和丈夫要照顾呢,她也忙不开。
张龙想起来张奶奶那天和他说的话,似乎都预见到了席梦会说这话一样。
“席梦要是对你妈有牢骚有抱怨,说将来不给你妈养老,这没有二话,她说的对,你妈对她没有责任,同理她对你妈也没有责任,她能做呢那是道义,不能做呢不能说有错,她难的时候婆婆没有伸一手,但是你是你妈生的,你对你妈有责任,你妈老了你必须给养老。”
这话张龙现在不能对席梦说,反正心里也是不太理解自己妈妈,确实难在这上面了,妈妈还跑到奶奶面前说三道四的,让奶奶这一通把他数落。
张龙一被折腾,他工作状态就肯定受影响,私下也和席梦唠叨过。
“更年期可能就是这样吧,见天的干点活了就会觉得累,我自己的妈妈我能怎么办,我这昨天还让人抓了一个错……”
席梦不心疼婆婆,可她心疼张龙啊,来回的跑医院,她这抽筋能不能治好啊?到底什么问题啊?医生说的她都去做,总算是消停了。
可还有的熬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憋尿做B超,医生要求空腹八个小时,这八个小时怎么算下来的呢?席梦头一天晚上吃过晚饭,第二天就不能吃早饭了,去了医院排队,她妈号称自己身体不舒服,没有办法陪女儿来,婆婆那边席梦压根就不求,我也不用你管,省得你总是到处发牢骚,讲儿子儿媳妇难为你了,就没见过这样狠心的妈,大伯母工作的那个医院席梦也不去,虽然有认识的人,但是环境设施什么的差的要死,她去那边看,不等于说给自己挖个坑嘛,那都是对孩子不怎么在乎的才会去那边做检查。
结果来的晚了点,你就说排号吧,上午没轮上,中午就得继续挨饿,她是一个孕妇啊,早上不吃中午又不吃,憋尿呢必须强憋,轮到你了没有尿还不行,反正做这么一次检查,席梦的脾气就上来了,对着医生不能发,还得心平气和的,一想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什么气儿都消了,下午做完检查,回了娘家,进门就开始说不活了。
“谁管我了?他妈不管我,你也不管我,孩子姓张怎么了?我不是姓席的嘛,原来你就是这样和人赌气的,你是怕我不死,我现在死你面前就得了,我让你一辈子后悔……”
和婆婆气没有办法发泄出去,张龙也说了,将来他妈养老席梦可以不管,席梦还说什么?只能回家作自己妈。
席梦她妈赶紧劝,可是现在席梦不是什么话都肯听她妈的了,你管不管我?
不管我,我就真死你面前,真死?她活的好好的,死什么死,婆婆这边是真的指望不上了,娘家必须就得指望着。
席梦她妈肯定是疼这个女儿的,她做一切虽然有时候不着调吧,但是自己生的孩子,没有办法,跑到席梦家侍候席梦,大伯因为这事儿还数落过大伯母一次,大伯母差一点就要破功了,觉得自己是婆婆,还是应该自己去,被乔立冬给拉住了。
“你就让她干,她不干她永远都觉得你做的一切都是特别轻松的。”乔立冬给大伯母出的招,席梦妈妈不是照顾女儿吗?大伯母出钱,两份工资全部都搭张龙,反正你搭不搭这钱早晚都是他们的,两口子的那点工资紧吧紧,不如面子做到位,我每个月给你两份工资,你们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我这个做婆婆的我拿出来态度了。
席梦接到手的那是真金白银,大伯母退休工资将近三千二,现在社区打工一个月一千七,社区这里给的工资是少,但是担的责任也根本就等于没有,也很轻松,将近五千块钱全部都给席梦,就留大伯自己的工资够两个人吃饭用的。
刘欣去看过一次席梦,席梦现在说话呢,就稍稍的有点变了口风,依然是觉得自己婆婆不够好,但比当初又高看了两眼,和自己妈长时间的接触,有些时候看不顺眼的事儿也还是有,母女俩之间也掐,席梦她妈好几次都生气的想撒手不管了,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得忍着气还得侍候女儿,张龙倒是没什么说的,一个姑爷能对她怎么样呢。
身为外人吧,知道这事儿大伯母做的不地道,但是将近五千块钱啊……刘欣觉得吧,如果一个月额外再给自己五千,这日子会过的特别舒服的,哪怕是怀孕,她婆婆可不会再出去打份工然后把钱都给她花。
二伯母听刘欣说过一嘴,心里想着,你想让我学你大伯母啊?你就别想了,我搭你的还少?
“大伯母这次可真是较劲了啊。”刘欣觉得奇怪,按照大伯母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就眼睁睁的看着,早就应该又回去了。
“你大伯母是没有那个劲儿,架不住背后有高人。”
高人是谁?乔立冬被。
大伯母来乔立冬家里,妯娌俩约好了一会儿出去买东西,大伯母要给自己未来的孙子孙女买衣服,小床什么的,有些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好。
侍候席梦和侍候婆婆那完全是两码事,侍候张奶奶那撑死就是做顿饭,有些时候张奶奶还出去不在家里吃,到了席梦那里就变成了二十四孝老妈子,你眼睛能看到的活你就得都干,除非你愿意当睁眼瞎。
大伯母现在这更年期的症状好了许多,不老生气慢慢的也就平稳下来了,大伯她是压根就没指望过,嫁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了,还妄图改变,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能上个班赚个钱,没出去花天酒地能守着家,偶尔也能心疼她一点,大伯母就满足了。
“我上次买东西过去,听着席梦她妈抱怨……”
席梦她妈怎么会没有抱怨呢?每一句都是针对大伯母说的,席梦爸爸就扔在家里,每顿买着吃,她守在女儿家里照顾女儿姑爷,你当婆婆的天天享清闲,想起来就过来看一眼,想不起来就不过来。
“亲家,我可和你比不了,我就是劳碌命。”
大伯母笑笑:“要说劳碌命我不也是,退休还得打份工,这要是将来真生个孙子,我还得给孙子买房子……”大伯母把乔立冬教的话砸出来,真生孙子就得准备房子,现在这世道男孩子没房子就没人嫁啊,你不能考虑让他自己去拼,万一能力不行呢?如果是女孩子,那负担就轻松点了,但能准备的情况下也还是要准备的,反正不管男女,苦的绝对不是席梦。
如果这话,席梦她妈还能挑出来毛病,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呦,这要怀的要不是小子,我听着亲家这话,怎么好像……”
“你可别挑我,我家就没有重男轻女的,是孙子我肯定得给买,不是孙子有那个条件我也给买,如果男方家有房子,那我当奶奶的就给钱,我攒着的钱都是我孙女的。”
席梦她妈:……
老巫婆!
现在弄不过你了。
自己输就输在席梦这个孩子不和她一条心,有事儿不找婆婆非得回来找娘家妈。
“谁干活谁抱怨,谁闲着谁轻松。”乔立冬道。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干活的人累啊,发牢骚这是在所难免的。
奥运的第三年6月张猛正式退役了,其实还差一年就能赶上奥运,也许拼一拼……可能有些人会觉得可惜,张猛自己却觉得不可惜,自己的体能方面确实有些下降,状态哪怕就是在巅峰和曾经的自己也比不了,一旦真的有了家庭,好像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妇男和小伙儿那绝对是不一样的。
张猛选择退了,最好的时候风风光光的退了。
这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来的也不算是突然,之前主教练陆康就曾经透过口风,张猛退役前一年就有过这样的风声,现在也不过就是坐实了传言而已。
张家今年最大的喜事,对于乔立冬和张国庆来说,就应该是儿子的婚礼了。
张猛没有回上中,而是回了凉州,在凉州省乒乓球队任教练,凉凉也只能跟着回来,没有办法。
换了一家医院,所有的人都得重新认识,凉凉觉得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当中那么坏。
乔立冬带着徐凉凉这阵子的任务就是买买买,买尽一切所需要的东西,结婚就得有个结婚的气氛,这个钻戒徐凉凉还是那句话,她真的没有办法戴,也不方便。
“那你一辈子结几次婚?不方便可以留着以后退休戴的,买是肯定要买的,如果家里条件不好我就不说什么了,不差还不买,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乔立冬的意思,必须得买。
不仅得买还得买的顺心,让徐凉凉自己挑。
张猛虽然退役了,但是也没有时间天天陪着凉凉逛街买东西,他还是很忙,苏洛这朋友是没的说,前前后后陪着跑,徐秋倒是有那个心,奈何无能为力,她的摊子就他们夫妻俩,任何一个都离不开,心有余而力不足。
“哎呦,我们凉凉啊,多好。”
买完东西找了个地方喝饮料,凉凉肯定要出血的,苏洛一休息就陪着她到处折腾,估计大董都恨死她了。
苏洛是感慨,能遇上这样的婆婆,其实也不见得就是婆婆怎么样明事理,张猛还在呢,自己有钱底气就足,将来自己要生了儿子也必须让儿子有底气,时间过的真快,就好像前一阵子才听凉凉说,对方家里不喜欢她,还让分手呢,现在婆婆让买个大钻戒,哈哈,她关注的焦点会不会有点奇葩。
“买啊,为什么不买,我婆婆要是给我钱,我肯定买,再说这不是你老公出钱买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是根本不可能戴,工作戴这个东西也不合适。”
苏洛喝了一口冰凉凉的饮料,觉得身上的热气都被压了下去,好爽:“那就戴几天然后收起来,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以后再买也不是结婚戒指啊。”
“张猛怎么说的?”
“他让我买。”提起来张猛,徐凉凉一脸的喜气,真真儿是要结婚了,表情都不一样了,肉麻分数都翻翻了,苏洛搓着自己的胳膊,都这些年了,还热恋呢?
怎么就你们这么热乎呢?
“你家张猛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誓死追随的?”苏洛挑着眉头调侃。
到底哪里好啊,迷成这样,说出来让姐们儿参考参考。
“哪里都好。”
苏洛受不了,叫停:“徐凉凉,我今天是陪你出来逛街的,不是为了看你这张肉麻的脸的,你打住,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就慢慢喜欢吧,别总是露出来这样的脸,我浑身都疼。”
“那你觉得大董不好吗?”
苏洛瞪圆了眼睛:“听我话的时候肯定就是好,不听话的时候就是不好。”
一起吃的饭然后各回各家,凉凉拎着买好的东西回楼上,还是张猛的那个房子,装修什么的倒是省了,张国庆和乔立冬的意思换一个,换个更大的,张猛不愿意换,凉凉也觉得挺好的,拧开门东西放了一地,天气实在是热,出了一身的汗,用脚划拉过来拖鞋,踩着原本是打算进浴室洗把脸的,结果一推门。
晕!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刚刚怎么没有听见水声呢?
张猛正在揉头发冲了一下,结果听见有人开门,还以为是外人,自己吓一哆嗦,真的家里现在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他也记得自己把浴室的门锁了,现在后背还僵着呢。
凉凉当然看见他身体抖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可能是吓到了吧。
“是我。”
张猛当然知道是她了,进来也不打声招呼。
赶紧的放水冲掉头发上的泡沫,徐凉凉洗了一把脸和手,原本还得出去,东西扔了一门口呢,不过有免费的美色可以观看,不看白不看,干脆就坐在了洗手台上,她家的这个台子也不算高。
张猛洗好了头发,一转头,又一激灵。
“没出去?”
他洗澡呢。
凉凉点头:“嗯,你洗你的吧。”
张猛无语的笑了笑,想看是吧?
那你就尽情看吧。
两个人在里面弄了一身的水,他一会儿还得出去,回训练馆那边,就回来把衣服拎回来,嗯都是脏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当了教练以后,好像整个人就变懒了,随手就可以洗的,他愣是拖到回家然后带回来,再把干净的衣服拿走。
“你放开我……”凉凉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
张猛从后面抱着她,两个人打闹着玩呢,乔立冬拎着东西进门,刚想脱鞋,就听见浴室嗷的一声,然后就听见玻璃响,那种闷响声。
“谁撩我的?”
张猛的质问声,这声音听着就不可能是生气的声儿啊,倒是有点……
乔立冬这脚又收了回去,拎着东西带上门,得,来的不是时候,谁能想到这个时间他回来了。
乔立冬下来,张国庆刚准备进大门,乔立冬摆摆手:“找个地儿先吃口饭吧。”
张国庆原本就不是喜欢问的人,乔立冬说吃饭那就去吃饭就好了。
楼上那两个人哪里知道家里回来人了,等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徐凉凉的头发也湿了,原本没打算洗,都弄潮了干脆就就手洗了一下,让张猛给扛出来的,凉凉的腿踢着他。
“你把我摔了……”
“我摔了自己也不能摔了你。”大手照着她的臀部拍了一巴掌,还不老实还折腾?
乔立冬和张国庆开门进来,想着这吃饭吃了挺久的,回来也差不多了吧?
乔立冬只想自挖双目,或者更为残暴的戳瞎自己的眼睛算了。
凉凉捂着脸,完蛋了,丢人了。
张猛把人扛回房间,他扛不扛也得把人放回去啊,不然按照徐凉凉的个性,她恨不得得挖个洞钻进去,把门顺手带上,一脸云淡风轻:“你和我爸去哪里了?”
乔立冬牙疼。
张猛啊张猛你,……我都不稀得说你。
“我们俩过来送被子,你要是有时间一会儿下去一趟,抱上来。”
上中的人结婚讲究男方父母女方父母在孩子结婚之前给做几床被子,纯手工的那种,这个被子呢图吉祥吉利所以亲手做的人夫妻关系不能为单,买是可以买得到,但是买到的那是别人做的,张猛的被子是乔立冬一针一线给缝的,凉凉的则是大伯母和二伯母一起给做的,一共八床被。
凉凉打开门,从里面出来。
“我下去抱吧。”
灰溜溜的自己穿上鞋就快速跑下去了,好像后面有人追她似的。
张猛反正脸皮厚,过了那个劲儿也觉得没有什么,看见就看见吧,也没扛别人。
“那我下去抱被了。”
凉凉瞪张猛,恨不得把他身上瞪出来一个窟窿。
“就你害的。”她就说别闹别闹,你看撞上了吧?
张猛推她额头,有什么,看见就看见,还怕别人看吗?
“我妈看见了也不是别人,你又长得不丑,不怕被看。”
凉凉上脚踩了他一下,没敢使劲儿,使劲的话自己还心疼呢,和他没有办法沟通,不过怎么这么多床的被子?
两个人折腾了好几回,才把被子都折腾上来,张猛都累出汗了,徐凉凉去卫生间拿毛巾,自己看着镜子里的人,捂着脸,要是提前告诉她乔立冬那个时间会进来,说什么她也不会和张猛闹,这叫什么事儿吧。
“弄这么多床被子干什么?买几床不就是了。”张猛觉得他妈这样多累,什么被都是一样的盖,买不就好了。
“那能一样吗?你知道是谁做的?家里什么情况。”乔立冬瞪儿子,竟说不着调的话,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结婚,别说做几床被,要多少她就能做多少。
“你别收起来,叠在床上……”
乔立冬跟着进了房间里,嗯,果然是有新婚的感觉了,玻璃上都贴了红色的窗纸,床上也铺了红色的被套,这是之前她和徐凉凉去商场买回来的,拿过来被子折一折然后叠在床头,折一折又叠好了,全部都叠在上面,被子的面有各种颜色的,还都不一样呢。
“这个被可不许给我盖了,凉凉听见没?”乔立冬嘱咐徐凉凉。
做事得有分寸,什么都能盖,就这个不行。
“我知道了。”凉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