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椿象尸体旁还站着三个人,酸味和臭味渐渐消散,被薰飞的鸟兽还没回来,被枝叶割碎的阳光像是聚光灯一样照下来,林子里又是一片寂静。
盘伟竖着耳朵,确定狼卫真的走了,真的一个都没留下来,这才看着陈阵说道:“其实……我应该先杀了她再杀死你,这样我放开她,她就不会跑了。”
“游蛇不会伤害女人。”陈阵淡淡的说道:“女人到了你们手里通常会活得很好,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因为你们喜欢女人的香味,死掉的女人没有香味。”
“呵……”盘伟凑近齐云晓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说道:“看来你还真了解我们。”
齐云晓不知道游蛇是什么,只是冷声说道:“放心,我绝对不跑,我会看着你被杀死。”
吸气时的声音、说话时喷出的气息、溅在脖子后面的唾沫星子……这一切都让齐云晓十分难受,她忍耐着,保持着冷静,但在机会来临的时候,她会表达出自己的厌恶。
“好,就让你看着我杀死他。”盘伟倒也干脆,放开齐云晓,把她推到一边,垂下双手,做好了发射暗弩的准备,只要齐云晓一跑,他就会立即射出抹了麻药的弩矢,这种弩矢就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细小,不会留下伤痕,但上面的麻药十分厉害。
齐云晓没跑,走到旁边一个土堆上,抱着膝盖坐下来,准备看好戏,她见过陈阵出手有多快,就算他站着不动,那只藏在绷带之下的手也能在瞬间把盘伟杀死。
盘伟想了想,转身从盘毅的头上拔出断刀,挥手将刀上的血洒出去,说道:“我就用这把刀。”
他已经想好了,暗弩射不远、准头差,但是在近身缠斗中突然来那么一下,对方绝对无法躲闪。
陈阵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
盘伟深呼吸一口,猛的冲过去,试探性的一刀砍向陈阵的左肩,左臂上裹着绷带,看起来像是受了伤,难以防御左肩。
他不相信陈阵真的不用武器,肯定是像他一样藏在身上,这一刀三分实七分虚,看起来势大力沉,速度也快,但只要陈阵拿出武器,他就能收招躲开。
陈阵还是站着不动,眼看他已经来不及躲避、来不及拿出别的武器,盘伟心念一动,又加了几分力,而就在盘伟加力的这个瞬间,陈阵忽然出手,身体不动,用的是右手。
盘伟只觉得眼睛一花,肘窝就挨了重重一指扣,手肘无法控制的弯曲,接着拿刀的手又被握住,根本挣脱不开,手腕被强行拧过来,刀的断面对向了他的脸。
这一刻,盘伟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只觉得这是场噩梦,到了现在,梦应该醒过来才对,要么自己吓醒,要么被盘毅摇醒。
遗憾的是梦没有醒,哪怕他立即就经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痛苦。
断刀刺进了盘伟的眼眶,断口的尖撞破了后脑勺,顶破了头皮,盘伟的脑袋干点了几下,软倒在地,自始至终,陈阵都没有用过左手。
两兄弟被同一个人、同一把断刀,以同样的方式杀死,区别只是一个的脑袋左右穿,一个的脑袋前后穿。
“我以为你会用左手的。”见陈阵拔出断刀,又把左掌按在了盘伟的伤口上,齐云晓跳起来拍拍屁股,走到他身后。
“左手是武器。”陈阵淡淡的说道:“我说过我想活得坦诚些。”
变异的手臂只吸血液,血液占人体水分的十分之一,所以尸体只会被吸得苍白,并不会干瘪,把盘伟和盘毅身体里的血液都吸收干净,陈阵又走向了椿象的尸体,用左手掰开甲壳。
绝大部分虫类的血液里不含血红蛋白,血液不会被吸收,他是替狼卫回收弩矢、寻找结石的。
每只变异生物的大脑里都有一颗结石,包括骨子,结石就是陈阵给冯隆升的那种像核桃一样的小圆石头,一共有光石、热石和振石三种。
白色的是光石,当两颗光石接触时会同时发出明亮的冷光,不产生热,光石个体越大,光就强烈;
红色的是热石,当两颗热时接触时会同时发热,不产生光,热石个体越大,热量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