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夏季。骄阳一天比一玉炙热六”…
新任昭义节度使韩奕只在潞州城待了三天,便来到了与汉军短兵相接的最前沿鹿台山,一边加强防守,一边广派斥侯刺探敌情。
鹿台山上,当清晨的薄雾散去之后,周军的帅营赫然屹立在最高处。俯瞧北方的山野。山脚下遍设营栅与陷阱,周军将整座鹿台山变成立一座巨大的兵营,临敌的那一面山岭林木皆被砍光,堡垒密布,暗设劲弩,看上去坚如磐石,令人生畏。
咚、咚、咚咚!
在一阵急促的鼓声之中,设在山脚下的周军寨门大开,从中奔出一队骑兵,带着满身杀气,绝尘而出。
游戈在塞门外叫骂的一队汉军见势不妙,一哄而散,眨眼间已经逃的一干二净。正当周军无功而返时,汉军又尾随而至,当中一员紫袍将着实扎眼。
只见他策马疾奔,左右开弓。眨眼间有几个周兵被他射翻下马。
“少将军威武!”汉军们高声呼喊道。
周军气急败坏,掉转马头,从左右包抄而来,那汉军小将并不恋战。率领部下且战且退。周军追得近了,那小将回头望月,箭矢如闪电般地飞驰向前,又一个周兵迫得太近。不幸中招,被他射翻下马。
周军望尘莫及,听到身后号角呼唤,只好收兵返营。
“那紫袍小将便是杨业?”韩奕站在寨门内的一处山岭上眺望。
“他现在名叫刘继业!”镇北军首任都指挥使向纠正道,“其父便是麟州刺史杨信,自刘崇在太原借越。杨信一族身处麟州,北为府州折氏,西为党项番族,东南两面皆汉境,堪称孤掌难鸣,杨氏便索性投了刘崇。据说刘继业自幼倜傥任侠,喜好游猎,刘崇素闻其名。将其养为义子,易姓为刘,拜为保卫指挥使。因刘崇亲子都有一个“承。字。杨业便成了“刘继业”
“各为其主罢了,不过这杨业倒是一位骁将。我要是真想拿下太平驿。其实易如反掌,看来杨业是艺高人胆大。”韩奕点头称赞道。他仍然称对方为杨业。
“韩帅说的是,这刘继业虽年少的志,但观其行事,并不鲁莽,此前我军在他的手下损失了不少。
”向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也没讨到太多便宜。”
韩奕似乎看穿了向的心思。笑道:“杨业明知我亲自驻军在此,一天之内来挑衅七次,其中必有阴谋。他这是想激怒我吗?”
“属下网得到确切的消息,还未来得及禀报,刘崇遣其心腹亲军副使李瑰率兵一万,就驻扎在唬亭一带,以为太平驿刘继业之后援。”向禀报道。
“来的好!”韩奕淡淡的说道,又问道:
“郑宝现在到了何处?”
“奉韩帅军令,他率精干小队。前日已经潜至李瑰后方。据他回报说,李瑰防守甚严,他不敢靠得太近。”向刮答道。
“让来人回去告诉他,让他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可相机行事!”韩奕命道。
“是!”
山下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三两个双方的散兵游勇各自探头探脑。
回到了帅帐,韩奕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沙盘,当他的目光网投向厩亭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时。早有部下眼明手快,上前在厩亭这个地方插上了个代表汉军的小旗帜。“厩亭、太平驿、襄垣小三者鼎足而立,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太平驿为我军当面,易攻难守,故敌军只遣骁将刘继业率少量兵马驻守。以为警备。太平驿一旦有事,刘继业可以选择不战即退,厩亭与襄亘两地之敌闻讯,可在半日之内迅速赶到,两面夹击我军。除非军上有决战之心!”冯奂章道。
“冯兄有何高见?”韩奕问道。
冯奂章道:“从兵力上看,我军大约以一敌三,纵使将士们浴血奋战,并战而胜之,我军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成。从形势上看,敌军突入我境,看似盛气凌人,其实自我军抵达潞州时起,形势已趋平衡,敌军无力进取,而我军暂时无暇反攻,汉军看似增兵,其实是害怕了!”
“冯兄的意思是说。若不是我朝遣又勇军赴潞,刘崇也就不会遣李瑰前来?”向思索道。
“以冯某拙见,敌军占我辖境,其意大概是以鹿台山为限,先发制人。阻我朝兵马自潞州北上侵入沁州。威胁其境。今敌军反攻入我境,占领一县一镇,控制太平驿之交通要道,正是要提早防备了这一招。”冯奂章继续说道,“倘若冯某猜测不错的话,若不是向将军此前守住了鹿台山,否则今日我等要处处受制于人了。”
呼延弘义笑道:“冯老弟推测的倒有几分道理,难不成你是刘崇肚中的归虫?”
冯奂章嘿嘿一笑道:“大哥见笑了!如若不然,李瑰等坐拥一万五千兵力,为何不攻来?”
“敌军有一万五千兵力不假,但我鹿台山固若金汤,敌军来攻”必须仰望,难度如同登天。”马军都指挥使陈顺答道,“况且有我五千义勇军,再加上向兄弟的人马,攻取或许力有不及,但防守绰绰有余!”
韩奕道:“假若冯兄所言不虚,那么杨业日日前来挑战,我定不能让人如愿。敌军侵我辖境,彼为客军。粮草筹措不易,久驻必成疲兵,而我为主军,又有地利,操之在我。不争一时之胜。”
“难道就任凭杨业猖狂?”蔡小五嚷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杨业能天天来寻衅,妄想激我好胜之心,企图引我入瓮,我们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他在太平驿可用兵马不过五百,我看他如何应付。”韩奕道,“尔等白天好好休息,管他山下惊天动地,晚上轮番出击,但事骚扰,无论战果如何,只当是练兵。每日拂晓前务必还营,否则以军法问罪!”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暗夜中,蔡小五率领一队部下悄悄地潜出了大营。
夜风习习,吹走了白天的炙热。瀚海似的星空,透过微云泻下淡淡的月光。一入了夜幕之中,蔡小五便化作了草丛中野兽,一路潜行。
忽然前方一团黑影中,响起了一声弩弦紧绷的声响,这声响极细,却躲不过蔡小五那双灵敏的耳朵。蔡小五顺势伏在地上,身后的部下们也都紧趴在草丛中。
前方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夜风似乎大了些,让人切身地感受到枝夏季节深夜的凉意。蔡小五怀疑自己太过谨慎了,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身下不川 小石头俊得他十分难受。部下们贝他不动。也只得粥甘怔午趴在那里。
时间似乎停止,蔡小五甚至察觉到有几条虫子依次从自己手背上爬过。他仍然一动不动,直到有一条蛇爬上了他的后腰。月亮躲在了薄云之中,借着这昏暗的光线,蔡小五准确地掐住了那条蛇的七寸,他没有思索便往前方那团黑暗处扔了过去。
“啊,什么?蛇!”黑暗处发出惊叫声。
紧接着从发声处,跳出了三个人,这三人挥刀往脚下乱砍,慌乱中那条走错地方的蛇被砍成无数段。就在蔡小五准备命人狙杀的时候,更远处有人喝道:
“吵什么吵,不就是一条蛇吗。少将军有命,为防敌军偷袭,我等必须彻夜潜伏,尔等若是再发出声响,定斩不饶。
“刘都头,值夜本就是一件苦差事。兄弟们都不易,我要是万一挂了。我家老娘你养活?”三人中有人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