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奕刚出了门,正要奔往郭府。郑宝眼尖。丑远远地奔必尔群人。连忙将韩奕拉进冯府边的一条小巷内。
皇帝的亲信、茶酒使郭允明领着一群从人,前簇后拥地奔着冯府就过来了。刚到大门口,郭允明便冲冯府的下人大大咧咧地叫道:
“韩侍中在冯府里吗?陛下要召见!”
冯道府中的下人们都认识郭允明。耸然知道此人近来仗着皇帝宠信。在京城中目中无人,纷纷说道:“韩侍中刚走!”
“他去哪了?我都寻他两个时辰了!”三月天里,郭允明满头大汗。
“听说是去枢密使郭公府上!”下人们老实地回道。
“郭公?来到京城也不安份些。到处乱跑!”郭允明口中骂道,心中暗叫晦气,到了冯府门口,也不遣人问候一下冯太师,就带着一群从人匆匆而去。街上的行人见他一行人气势汹汹,纷纷避让在路边。
见郭允明走了,郑宝问道:“大哥。我们现在还去郭公府上吗?这个家伙如此张扬,怕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陛下要召你入宫。”
他担心会在郭威府上与郭允明遇个正着。
韩奕想了想,断然决定道:“去侍卫司!”
“侍卫司?”郑安讶道。
“对,就去侍卫司!”韩奕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既然来到京城,若是不先去拜会,反到显得我心虚。
韩奕怕在街上遇上郭允明,特意带着部下绕着远道,奔往侍卫司。他感觉十分滑稽,堂堂西京留守,位兼将相,在洛阳说一不二,来到这京城像是做贼一般。
正往前走,忽然一个高大的熟悉背影拐进了一条深巷,这引起了韩奕的注意。
“方才那人可是我军中的党进吗?”韩奕回头问部下牙兵们。
部下中有人答道:“回侍中,那人确实是党都头。”
党进在京城出现,这让韩奕觉得十分惊讶,他对郑宝道:“我从未听他说过,他在京城还有柔属小宝你去里中打听一下。他为何在这里出现,不要让他知道。”
郑宝领命,时间不大匆匆而回,复命道:“大哥,党都头这是去探望杜重威的亲属。”
“杜重威?”韩奕更觉得奇怪。
“杜重威及其子伏诛后,其亲属多穷困潦到。党都头自幼在杜家长大。仍感念杜氏抚养之恩,听街坊说他常常出钱接济杜氏亲属。”郑宝回道。
韩奕听罢,有些恼怒:“杜氏父子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却难得有此忠仆,不忘旧情。世事不公可谓太甚也!”
又吩咐郑宝道:“党进之举可羞煞士大夫。回头查查党进是否是未的允许,私自离开军营的,我治军问政对事不对人,一是一,二是二,要分得清楚。”
“是!”郑宝应道。
侍卫司就在皇城的一角,占据着几条街,官舍虽不显赫,房屋从外表看甚至显得有些陈旧,但来往的市人行到侍卫司的跟前,纷纷下意识地绕着走,唯恐招惹上祸卫司既掌禁军,负责京城宿卫,还管京城治安,如今汉法苛严动辄死罪,进了侍卫司大牢基本上没有再出来的可能,所以没有人不感到害怕的。
韩奕亲自来过侍卫司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会让他肉疼,因为这意味着他又损失了一大笔钱。
人就是很奇怪,有些人嫉恶如仇。容不得部下与同僚贪赃枉法,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做着贿赔上司的勾当。并且自以为不得以而为之,自以为情有可原。韩奕无疑就是属于这样的人物,这就好比有一张大网,韩奕也是网中人。
嘉庆节是皇帝的生日,各地藩镇们依惯例都要给皇帝送礼。来京的节度使们,除了亲自给皇帝陛下送礼物外,还得给在京的大臣们,如杨邻、史弘举等送礼,若是一毛不拔。反倒会被不相干的人认为是反常,会让人觉得这个。人不识世务。
“韩兄弟!”侍卫司中走出一位紫衣巨汉,见到韩奕远远地就高呼着疾步奔来
韩奕单从此人的巨大的身躯,便可认出此人除了检校太师、成德军节度使武行德不会是旁人。自从当年在洛阳认识后,武行德就对韩奕表现出极大的友善,当韩奕被任命为西京留守并加侍中后,武行德也是第一个遣人向他表示祝贺的。
“武兄,好久不见了,在镇州日一向可好?”韩奕迎上前去 抱拳寒暄道。
“兄弟我在镇州也没啥事,除了辽人偶尔来骚扰一番。”武行德笑道,“到是韩兄弟这几年名声大振。我在北边也时常听到韩兄弟的英名!”
“小弟不过是略有薄名,让武兄见笑了。”韩奕指了指武行德背后的侍卫司,“武兄方才去拜见了史公?”
“我难得来一趟京城,当然得拜见史公。”武行德反问道,“韩兄弟何必多此一问。”
“嗯,武兄说的是。”韩奕点头称是。
武行德见韩奕眉头紧皱,看了看侍卫司门口守卫的军士,压低声音说道:“韩兄弟可见过王饶?”
“保大留后王饶?他还敢来京城吗?”韩奕惊讶道。
武行德鄙夷道:“这就是韩兄弟太孤陋寡闻了。李守贞之乱,无人不知王家人与他有交通往来,等郭枢密率军,还有韩兄弟这样的大将,浴血奋战,终诛灭了李氏一族,大家都说王家人即便不会被朝廷治罪。也必居散地。可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韩奕问道。
“他来得比你我都早,听说带了十辆大车,令人侧目。你猜车中会装着何物?”武行德故意说了半截。
韩奕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听说韩兄弟最近惹上了点麻烦。不过,你想想王家人,你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武行德暗示道。
“多谢武兄赐教!”弗奕诚恳地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