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抿了抿唇,憋屈地应道:“母亲说得是。”
“这里有几张画像,都是来求婚的大家郎君,你看看哪个中意?”
……沉默了一会,郑瑜低头说道:“母亲,阿瑜现在还不想。”
郑夫人皱眉盯着她,良久后叹了一口长气,说道:“阿瑜,母亲知道你的心思。可事已至此,你必须认命啊。”
说到这个问题,郑瑜和以往一样,倔强地抿着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应,也不言是。
郑夫人倒也习惯了,她哼了一声后,转过话题,“这阵子和士开和尚书的府中,每每派人来找你,不知是为了何事?”
郑夫人地问话十分寻常,可郑瑜却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于嗖嗖地寒意中,她低声道:“女儿之祸,全因得罪了皇后之故。知道和尚书在陛下和皇后面前颇能说上话,女儿便想与和夫人多走动走动,也许能通过她说动皇后娘娘……”
郑夫人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郑瑜的这个理由,初听起来合理,细想却完全过不去。和士开在郑瑜还不曾和离时,可是多次调戏于她,还曾令得郑瑜向家族求救过的。怎么这么一转眼,她却与和士开的夫人好到这个地步了?
郑夫人盯了郑瑜一阵后,也不知信是不信,挥了挥手便命令道:“下去吧。”
“是。女儿告退。”
郑瑜退后不久,郑夫人端起一盅茶,慢慢地品了起来。
茶,是南人喜欢的饮料。其实并不为北人称道。不过也有不少上流社会的贵妇,在附庸风雅时品上那么一盅。
就在郑夫人悠然地品着茶水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一个老媪谄媚地唤道:“老奴见过夫人。”
这老媪,正是与郑瑜一起参观兰陵王府,对她极尽嘲讽的那个。
见到是她。郑夫人把茶水朝几上一放,温言道:“是吴媪啊,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
吴媪应了一声后,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抬头看向站在郑夫人身后的婢女们。
郑夫人见状,知道她有话要私底下跟自己说,便挥了挥手,令得众婢全部退下。
她们一走。吴媪便凑近郑夫人,低声说道:“夫人,这几日。阿瑜晨起时都有呕吐!”
“什么?”郑夫人一惊,她瞪着吴媪,好一会才缓了一口气,“继续说。”
“那送阿瑜去和尚书府去的驭夫说,阿瑜每次出来,脸色都不对,有时还会换过衣裳。对了,有一次他还看到和尚书抓了阿瑜的小手,阿瑜并没有发火。”
这话已说得太明白了。
郑夫人腾地站起,她在花园中踱出几步后。慢慢转头,盯着吴媪说道:“还有吗?”
“阿瑜很小心,老奴只注意到这些。”
郑夫人点了点头,说道:“高长恭出征那会,阿瑜急于报复张氏,曾经向我问策。我要她接近和士开……现在看来。她果然按我所预料的那样,向和士开求助了。不过这个蠢材,不但没有对付好张氏,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说到这里,郑夫人沉呤起来。
她不开口,吴媪也低着头不敢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夫人低声道:“把那些画像都撕了吧。”
“啊?是。”吴媪明白过来,夫人所指的,是那些给郑瑜相看的画像。
在吴媪撕去画像时,郑夫人喃喃自语道:“和士开这人与皇后一直走得近,皇后已把他当成禁脔。阿瑜与和士开一事,不能让皇后知情。不过除了这点不好外,以和士开在陛下面前的影响力,阿瑜跟了他,多多少少还有些好处。不说别的,便是陛下想对我们郑氏开刀,有和士开在关健时候说一句话,也能保一时平安。”
说到这里,她已下定决心,“我房中不是有一些书吗?把那本《妇人医经》混在那些书中,给阿瑜看一看。对了,她如果想通过人购置药物,不可多问,尽管听话行事。”
这是要帮助郑瑜流掉腹中的那个孩子了,吴媪点头道:“老奴听夫人的。”
“去吧,继续盯紧一点。有什么变化,及时告诉我。”
“是。”
看着吴媪急急离去的身影,郑夫人笑了笑,转眼她又喝道:“叫阳叔过来。”
“是。”
不一会,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走了过来。盯着那汉子,郑夫人低声道:“老南,从今天起,你就到马房当一个驭夫吧。记着,要尽快让阿瑜相信你,以后不管到哪里,都由你驾车。”
“是。”
“如果发现皇后有注意到阿瑜和和士开两人,你不需回禀,可直接把阿瑜结果了。反正无论如何,不能因阿瑜一人,而使皇后对郑氏不满,你可明白?”
“老奴明白。”
“去吧。”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