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对付长公主,贺宁馨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她眼下所要做的,首先是要确定皇贵妃传的话是不是真的。其次是要确定,长公主是不是真的有想嫁到镇国公府的心思。等这两样都确证之后”她再来考虑,要如何还击,才能既不伤皇室的颜面,又能一劳永逸,让长公主永远不能将手伸到别人家里来。
贺宁馨并不在乎小妾通房。如果以后她跟简飞扬两人感情转淡,又或是圣上给简飞扬赐美人,就像隆庆帝给自己以前的爹爹裴立省赐美人一样,她不会反对。毕竟妾就是妾,绝对不可能跟妻子相提并论。可是平妻?不,永远不能。
一个家里只有一个女主人。如果长公主真的打着做平妻的主意”贺宁馨不介意事先婉转提醒她一下,去看看第一代安郡王妃安解语的起居注。看看当年的安郡王妃还没有做王妃的时候”是如何应对前朝皇后慕容氏企图给她塞平妻的主意的。
如果长公主还是执迷不悟,贺宁馨不会手软。对于绊脚石,贺宁馨从来就不打算只是搬开了事。搬开了,有可能以后还会再绊倒,而且以后说不定绊得更狠。横竖已经要搬开了,不如搬得更远些,沉到潭里更好。
宋良玉见贺宁馨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些着急,“宁馨”你可要早作打算。那长公主看起来就是个不能容人的人,你要让她进了门,以后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贺宁馨莞尔一笑,伸手提起面前的青冬瓷双童抱耳小茶壶,缓缓地给宋良玉续了一杯茶水,轻声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宋良玉恨不得探手过去”拎起贺宁馨的耳朵,在她耳边大声吼两声。这可是长公主,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
听了宋良巫喃喃的抱怨,贺宁馨放下茶壶”拿起矮几一角斜斜放着的紫白擅雕漆长柄青绢竹绿团扇,轻轻扇了两下。扇下的伽南香坠随着玉手轻摇”一股安神的暗香若隐若现,让有些激动的宋良玉慢慢平静了下来。
“长公主又怎样?夺人夫婿,坏人姻缘,是长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次若是真的惹到了我,我会让她,这辈子恨她自己生作是公主!。”贺宁馨看着宋良玉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道。
贺宁馨的声音软糯中带有一丝低沉,平日里说话,十分和煦温暖。不知怎地,今日的话,在宋良玉听来,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宁馨,你可要悠着点儿。虽说长公主这样不对,可你也犯不上把自己陪进去。若是镇国公贪慕权贵,这种人不要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宋良玉本来是来提醒贺宁馨要小心长公主凯觎她的夫婿,可是看见贺宁馨似乎要破务沉丹的样子,宋良玉又有些担心。
大齐朝连寡妇再嫁都有,合离再嫁的也不少。比起跟长公主斗狠,最后弄得自己一败涂地,宋良玉真心觉得还是想开些好。
贺宁馨笑了笑,再次安慰宋良玉道:“放心,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更不会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宋良玉对兵法很感兴趣,此时听到贺宁馨说出这话,拍手笑道:“这还差不多!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我们就要不战而厥人之兵!”。
贺宁馨也跟着摇头晃脑地掉书袋:“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宋良玉听得睁大了眼睛,有些崇拜地道:“宁馨,你也读过兵法?。”这段话估屈茸牙,宋良玉当年费了老大劲儿才记了一半。那么多的“之乎者也…”让宋良玉头都大了。
贺宁馨被宋良玉的话噎了一下。”贺宁馨。”当然没有读过兵法,是“裴舒凡。”读过而已。
“天色不早了,良玉在我们这里用了晚饭再回去吧……”贺宁馨赶紧扯开话题,招呼宋良玉去用饭。
宋良玉也不客气,命自己的侍女去给简老夫人问了安,便同贺宁馨一起用了晚饭。
吃过晚饭,宋良玉回去了,贺宁馨回到自己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恨不得一睁眼就到天亮,可以见到简飞扬,亲自跟他问个清楚。
到了第二天,贺宁馨早早地起来,便看着众人洒扫庭院,准备了简飞扬最爱吃的饭食,等着他回来。
贺宁馨知道,今日是圣上起驾回京的日子。
可是从森晨等到晌午,镇国公府的大门前还看不到简飞扬的影子。
贺宁馨再是有信心,现下也责些坐卧不定了。
贺宁馨的大丫鬟扶风和扶柳昨日就得贺宁馨吩咐,让厨房好好预备着,今日国公爷回家,要一家大小在一起吃顿饭,也是一家人亲近的意思。
可是今天等到中午,还没见简飞扬的身影,连简老夫人都有些奇怪拉了,命人过来问了两次,简飞振和简飞怡也过来问了一次。
贺宁馨没有法子,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让外院的管事东兴派人去辉国公府打探,顺便问问宋七姑娘宋良玉,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东兴看夫人担心的样子,亲自跑了一趟辉国公府。过了一会儿,东兴垂头丧气地回来对贺宁馨道:“夫人,辉国公他们都回来了。宋七姑娘说,圣上有口愉给镇国公府。夫人预备一下,等着接旨就是了。”。
贺宁馨听了东兴的话,心里一沉。明知不可能是给长公主赐婚的事儿,可是简飞扬迟迟不归,也让她心乱如麻起来。